枉明德_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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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耽]绕远Ⅱ

       by槁木_枉明德

究竟多少次错过,才能与你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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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考完毕,从考场里走出来的人顶着一头揉乱的头发和一对黑眼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顾牧远是早些就被琼杨一中签下的学生,琼杨一中的股份还有顾氏集团一份,成绩一出家长就带着准备入学手续了。

  赵心寒领着成绩单和琼杨三中的录取通知书,回到家就塞到了桌子里,也没人可分享,他爹反正不在乎他考多少。这一暑假最好的事情,莫过于父亲整天被黑社会追着打,回来无暇也无力再拿他撒气了,而赵心寒打了一暑假的工,数着存钱罐的钱,不够学费,也不敢和父亲开口要。

  他那的钱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多。

  眼看就要开学,老乔突然给父亲打电话,说什么要他去琼杨一中办手续,有人资助他学费,照他中考的成绩,实验班也能上。

  赵心寒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谁能给他交学费,老乔也不知道。家里亲戚一个个都断绝了关系,对他父亲唯恐避之不及,母亲也十几年没联系过,差点就认为是诈骗了。可是到了琼杨一中,校长拿出一份正规严密的合同,的的确确有人愿意资助他三年高中,这个人匿了名,而距离九月一开学还有三天。

  赵心寒想想罐里还没凑齐一年的学费,心情沉重地签了字。

  天降的馅饼一样。神秘到无人可谢。

  .

  八月三十一日是赵心寒命运转变的日子。

  这天,顾牧远终于蹲到了爆米花到来的时候,他抽出一张人民币,对胡子邋遢的男人说:“我要一份。”

  其实他一直感觉这种路边摊是不干净的。

  男人抬头瞅了他一眼,“大号小号?”

  “大号。”

  男人从包里翻了一会才扒出了几个硬币,找给他。

  准备了好一会才顾弄好架子,转机器的时候眼睛还盯着顾牧远手里一套透明塑料袋包好的蓝白色的校服。

  “小伙儿,一中的学生吧?”

  “嗯,”顾牧远礼貌地笑着,“明天就是了。”

  男人明显和当初对赵心寒不一样的态度,听他说是,眉毛都舒展开了,笑起来的时候挺和蔼,“这一瞧就不是我们这的孩子,那边别墅区过来的吧。我不常来,一个月隔三差五几次,现在那爆米花放罐子里没多会就现成的了,哪还有啥人买我这。”

  “喏,躲远点,要炸了。”

  顾牧远愣愣看着机器出神,站在那天赵心寒的位置,直到爆炸声从脑海到耳膜一点点褪去。

  “你们这年纪的孩子怎么都喜欢听这玩意,我干这行,耳朵现在都不灵便了。”

  男人把筐里的爆米花倒进纸袋里,到顾牧远手上的时候还是温热的,散发着浓浓的玉米奶油香味。

  “快趁热吃,又酥又脆的。”

  顾牧远抱着纸袋,摇摇头,道:“那……那个学生,他还在这住吗?”

  男人反应了好一会,皱着眉头,似才听清,“你说小寒?瞧看你认识他吧,他就喜欢看我爆米花。唉……你也得知道他家庭条件吧,他爹是个酒鬼,还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不还,从小到大经常揍他,他从来没买过我的爆米花,这孩子省的,啥都舍不得买,还说以后给他爹还账。”

  顾牧远感觉有股难过卡了他心口一样,“他妈妈呢?”

  “他娘挺老实,他爹不知道从哪里听的话,还怀着小寒的时候就老说不是他的仔,生下小寒就被揍跑了。也够可怜的,从小没娘养的。”

  顾牧远已静默地站在了一边,看往来过路的路人。于是,这少年笔直地站立,单手抱着牛皮纸装着的爆米花,另一手臂搭着蓝白校服,余一件白T恤着在身上,夕阳渐落了,金色残光打在他侧身,染在干净清爽的发丝上,到眉梢,再汇进眼眸里,成一汪清澈的淬了金的泉,柔和得能融化猛烈太阳似的,再到挺直的鼻梁静静滑下,即使在白天末的老旧街边也能站出个岁月静好般。男人也便心里明白,心想这也是小寒打工该回家的时候了,不开口说话了。

  卖爆米花的很快收了摊,顾牧远怀中的米花也已经不热了,天逐渐沉了,顾牧远从小街一步步挪向住宅区,他有点累,便蹲下,但仍旧抬起头盯着来往本就稀疏的路人,生怕又后悔错过了赵心寒,直到晚上八点,星星陡然明亮起来,电话催促第五遍。

  顾牧远不知道该把手里的东西放哪去,赵心寒入学手续办得晚,没有发给他校服,他是亲自来给他送校服的,反倒今日男人一番叙述,又徒然增加了些许心疼,他见过同学不待见他,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见了谁都会说“抱歉,谢谢”的男孩子,只会遭到更多的苦受。

  他绕过街敲了葛辉煌的门,塞进他怀里一纸桶没送出的爆米花。

  葛辉煌感动到不行,还以为明天开学,牧哥舍不得他,一晚上边吃已经不脆了的米花边哭。

  此时这片区域的警察局忙到不可开交。而赵心寒坐在里面,看法医用白布一点点蒙上死无全尸的人,丧失了感情似的,没哭也没笑。

  .

  第二天顾牧远在校门没开之前就到了班级,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一晚的心悸和失眠让他心绪不宁,干脆腿一搭坐在桌子上。军训服穿的整整齐齐,可硬生生穿出了一股痞子气,他侧头数窗外一个个来报道的学生,扫了一眼又一眼,那些学生透过窗户被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得胆颤,个个都去操场上军训去了。

  直到预备铃一响,新班主任走进来,他站起身,看面前这一套桌椅,一拳头砸在了上面。

  一班班主任惊诧道:“顾少?你怎么来我们班了?你不是在邻班吗?”

  顾牧远哼了哼鼻子,顶着发红的眼眶冲出教室门,把门摔个震天响。

  晚上听新闻说那片区域出了事,他心里暗自还说,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说不定只是错过赵心寒回家的时间了。

  明天还要去学校等他,军训呢。

  他不会失约的。那纸契约说好的,他得待这三年,他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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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顾少,稀客啊!”

  顾牧远从车上下来,烦躁地关上车门,“别叫我顾少,老板,看看我这车。”

  汽车护理的老板特地顶着寒气出来,摸了把车头,见过许多撞坏的车,这么贵的车撞坏了还挺心疼,“我的天!这么冷还去飙车?”

  “说吧,几天修好,我来取。”

  “起码得三天,小赵!小赵!你叫你齐哥去,这车得他修,就他修的了!”

  老板又忘记了顾牧远的忠告,继续叫了声:“顾少——您歇会,给您倒杯水。”

  “不用了,我先走了。”

  老板倒是特别关心地问了句:“这大寒天的,又是这荒郊野外的,连个出租车公交都没有,您怎么回啊?!”

  顾牧远扶住额头,滑坐在一旁椅子上,“真他娘的烦。”

  老板又扯开他的大嗓门喊:“小赵!小赵!”

  “让小赵开电瓶送您。”

  这个被叫了好几遍的小赵终于出现了,脑壳上带这个大大的头盔遮住了半个脸,就能看见俩眼珠子,脖子上围巾看上去倒挺暖和,一身羽绒服裹身上,没有丝毫美感。

  还给顾牧远拿来了一头盔。

  顾牧远有点不相信他的车技,这头盔都准备好了,别真出个什么岔子。

  于是顾牧远一米八多高个穿了身大衣蜷缩在电瓶后座,被唤为“小赵”的同志唰地拧了手把,小电瓶还挺快,豹子似的冲了出去。走了半路顾牧远也没见他说话,怪尴尬的,于是道:“以前没见过你。”

  “我才干这行,就擦个车。顾、顾少。”

  “都说了别叫我顾少。”顾牧远转眼又一想,刚才说这话的时候小赵也不在这,于是闭口不言了。

  小赵似乎没生气,反倒说了声,“您抓紧我了,不安全。”

  顾牧远才发觉自己仅仅是扣住了座位底,不说还好,这一会颠簸得他难受,只好伸出手不自然地放他腰上。

  看起来瘦,摸起来更瘦。这么一厚羽绒服裹身上还就剩这么点了,介着也不熟,顾牧远没再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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